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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惠菁經典語錄

張惠菁經典語錄

張惠菁,新生代實力派作家,1971年生於臺北,臺大歷史系畢業後,公費留學愛丁堡大學歷史學攻讀碩士及博士,博士第二年即放棄要成為歷史學家的志願,開始寫作。出版作品:《流浪在海綿城市》 (新新聞)、《惡寒》(聯經)、《未來11》(與紅膠囊合作的圖文書,大田出版)。


經典語錄

漢娜 阿倫特認為,只要改變與時間的關係,人可以獲得重生。重生的關鍵,不是遺忘,而是寬恕。在審判戰犯的高潮時刻,她仍然談論寬恕:不是去寬恕惡的行為,凶殺與暴行不能被寬恕。是寬恕人。那些在平庸陳腐的惡面前顯得蒼白無力之人,和我們一樣。她說人類生命是世界所造就的,每一個主體都同時是客體。她說:『多樣*,是地球的法則。』

有時必須放火燒去來時的路徑。在霎然竄起的火光中,你忽然就看到,一直以來迷惑了你的種種幻影,像紙灰在烈焰中最後一次騰起,然後委頓,化為齏粉,四散而去。

所謂錯過,並不是什麼「如果那時再努力一點」,或「要是做了另一個決定」就好的事。從來都不是。那是兩個星系不同的軌道與規則。

這或許不只是公平*的問題。就像生命中許多後來發生的事,迫使你去思考此前發生的種種。出現了下一次的天長地久,前一次也不能說是不算,但它對你的意義就得重新衡量了。

『存在不過是一條光縫,稍縱即逝,前後俱是永恆的黑暗。』這是納博科夫自己寫下的句子。『……然而,我不甘心如此。我急欲大力反抗,圍堵自然。我使出全力,在我生命兩頭冷冷的漆黑中尋找那一丁點屬於我自己的光和熱。我認定那黑暗不過是時間之牆造成的:牆的這邊是我和我那瘀青的拳頭,另一邊是永恆的自由世界。』

他曾經將必須拋棄俄文,而用英文寫作,稱為他『個人的,與他人無關的悲劇』。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所寫的每一行英文中,用不上的是母語的哪些動詞或名詞,哪些微妙的字義和音節,就像是一隻他眼中的珍奇蝴蝶被燕蛾所取代。就像《洛麗塔》裡的亨伯特知道,為什麼他只能愛洛麗塔,只能愛那個年齡的少女——那是一種『與他人無關』的,悲劇的命運格式。

納博科夫的回憶錄,當寫到弟弟之死與集中營,父親之死與*殺,都以寥寥數語簡單帶過,但對於童年回憶中的氣味、光線、從泡澡用的英國香皂的質感,桃花木浴缸上方蒸氣散發的微光,在海濱度假勝地遇過的小女孩,在潮溼的森林裡看見的兩隻藍目天鵝,到某一天的日落景象,這些印象與記憶,則不厭精細,以極溫柔的筆調描寫。

如果,這個失眠的晚上就只是一個晚上,並不連結到第二天該做什麼,怎麼做,彷彿把自己從一張專輯還原到一支單曲。我在心裡默默為自己許著旅行的願望。一趟無形的旅程。並不真的去什麼地方,不是那麼外在地逃離。只是醒來以後,不想再懷著現在的這些念頭了。然後我忽然意識到其實我已經擁有那麼多的旋轉門。一個下午到別人家去溺愛他的貓。走進朋友的研究室去借用窗邊的位置。以MSN拯救一秒鐘的無聊。躲進一本小說。從一個劇場出來。長久以來我都是,一趟又一趟地從自己走開。

不知不覺我們將面對世界的策略,拿來對付自己珍視的人。使用社會化的漂亮說辭,刺探對方的底線,躲藏在夜間酒館看不起表情的暗影裡。掩飾,保護,偽裝,那些其實是徒然,是沒有路的。走進一個人的世界,就像試圖達到全面的真理,任何取徑最終都成了一種遮蔽。卻在放棄的一刻,才忽然地靠近。

我的旅程在夜間三點開始。少見地失眠了,爬起床寫了下幾個句子,又倒回床上去。一些念頭在心裡反反覆覆地來去,我像看一部陳舊的電影般冷眼看著它們。起來上了三次廁所,倒了兩杯水。下定決心天亮以後要做一件什麼事,卻在清晨掀開被子時感到,再也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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