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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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告白:我和我媽媽》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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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幾年來,我一直在找尋方法理解母親的不問,但我一直沒找到。站在女兒這個角度,我始終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她的無言。完全沒有料想到,那個我遍尋不着的*,有一天會以那樣平凡無奇的姿態向我現身。

《遲來的告白:我和我媽媽》經典語錄

所有那些個人與個別家庭的故事,從來都不只是個人與個別家庭的事。尤其那些難以啟齒説出的私人過往,都反映了某個時代、某種社會價值的問題與病徵。不管是電影或書寫,我都無心去説一個充滿苦難不幸、賺人熱淚的悲情故事,更不希望有人把這看成是一個所謂力爭上游、苦盡甘來甚至翻轉階級的勵志故事。

或許這就是我終究沒能獨自守着祕密的原因,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為了母親去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但她卻不聞不問,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曾經我以為,將這些不堪帶進墳墓,隨着我的屍骨一起被埋葬是最好的選擇,只要不去碰觸、不要提起,就沒有人會受傷害。但我錯了,那個祕密就像是沒有處理乾淨的傷口,儘管我努力覆蓋上一片又一片的白紗布,也無法幫助它癒合,反而使它更加惡化,連周圍的組織都被感染。那個祕密讓我無法愛自己,也無法全然無疑地去愛我媽。

在片子拍攝的期間我又重新想起了那些夢。站在橋上的母親背影,從來不曾走到那條短橋的另一端消失離去。 她總是那樣地緩慢,慢到幾乎像是定格在橋的中間,有如在等待着我一般。那輛載着我要去與母親見面,卻從來不曾抵達終點的火車。當我帶着失望醒來,卻把母親一直困在夢中等待。 於是我一一記下了那些夢境,並且為她們寫了新的腳本,然後在現實人生中去實現它。

是啊,誰會想聽自己那些傷痛與不堪的生命經歷呢?那些事不是應該藏起來,藏得又深又緊,免得被別人發現了難堪,被自己覺察了難過嗎?多數的我們都是這樣想,這樣相信,相信自己的故事不值得被訴説。我們甚至相信人生的傷口應該要遮掩,不敢去直視,更不敢被他人看見,否則就丟臉。真心覺得,建構出這種價值觀的社會才丟臉。

如果要用電影來形容小時候身處的世界,第一個浮現在我腦海的,應該是阿莫多瓦的電影。如同他的電影總是圍繞着各種女人的心事與故事,我的童年及青少年時期,同樣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物建立支撐起來。她們的樣貌、個*、出身都不盡相同,但都分別為我的成長過程帶來些什麼,或庇護、或關愛、或陪伴、或嚮往、或忌妒、或領悟。

她來自雲林北港的小農村,沒機會受什麼教育,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她到台北的工廠打工,然後在父母的安排下結婚、生子。她的丈夫是酒鬼加賭徒,還有*傾向,為了養活兩個小孩她開始加入牽亡的陣頭,最後自己組團自立門户,帶着孩子逃出中和出租公寓四處漂泊。她喜歡看歌仔戲,一輩子交了許多朋友,勇敢尋愛,而當她的女兒長大成了一個知名的導演、為她拍攝紀錄片時,她對着鏡頭坦白地説:“我想要自由。”

從來沒有誰來教過我們,其實可以有更好的方式去愛人,與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