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屋》經典語錄

他單手打開後車門，把媽媽挪到後車座邊上，讓她慢慢躺下，兩個人像是在笨手笨腳地跳舞。接着爸爸又幫她翻過身側躺着。她一聲不響，但用舌尖*了*開裂流血的嘴脣。我看見她眨了眨眼，微皺着眉頭。她的臉腫了。我繞到另一側，上車和她坐在一起。我抬起她的頭，好讓她枕在我的大腿上。我摟着她的肩，陪着她。她**打了個顫，彷彿體內的某個開關被打開了似的。她身上散發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是嘔吐物和汽油或煤油混雜在一起的氣味。

爸爸以前是律師，後來做了法官。他和我媽結婚很晚。媽媽懷上我也是意外，所以穆夏姆叫我“哎喲”，這是他給我取的小名。不幸的是，家裏其他人都覺得這個名字很好笑，所以直到現在還有人時不時叫我“哎喲”。我們下山去姨父姨媽家。他們淺綠*的房子住在一棟由國家住房和城市發展部 負責建設、分配的淺綠*房子裏建造，一叢棉白楊為它遮風擋雨 ，三棵小小的藍雲杉讓它看上去還真不賴。穆夏姆也住在那兒，日復一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不覺住了很久。

小樹已侵入我家房子的地基。細長的樹苗才剛剛長出一兩片肥厚結實的葉子，就已硬生生地鑽入棕*木瓦間的縫隙，木瓦是裝飾水泥磚牆外層用作裝飾的棕*木瓦間的縫隙，。樹苗在磚牆裏看不見的牆裏地方紮根，很難撬出來。真他媽難搞，爸爸用手心抹了把額頭罵道。我拿着一把手柄開裂、鏽跡斑斑的黃叉子，爸爸揮動着細長的壁爐撥火鐵棍——這玩意兒多半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爸爸憑感覺朝着可能有樹根入侵的地方瞎捅一氣，在灰泥牆上戳出的幾個洞來，反倒給來年的樹苗行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