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聞集》經典語錄

在這片盛大喜悦的背後，我們還看到了李斯圖圖僵硬的表情。其實，長這麼大，他除了想明白怎麼把豬血放淨、如何在骨縫間遊刃之外，也再沒想過其他事情，更不消説，想明白自己精心準備的一場起義的成果如何被別人搶走了。李斯圖圖眼睜睜地看着一國之王的位置像一個棒子骨一樣從自己手心滑了出去。滑出去不要緊，關鍵是落到庶民烏衣這小偷不乾不淨的手裏，他最覺得不解。忽然，一個聲音喊他：“以後，殺豬宰羊，唯我李大將*。”李斯圖圖看了一眼新國王，又看了看周圍嚴峻的形勢，應一聲：“我王萬歲！”

鎮上人都知道烏衣的來路——此人原是石榴河畔打魚人。後來，鯔魚沒打着，網給小偷偷了去，他也一氣之下便做起了小偷。眾人都認為他是一無是處的。其實，公正地説他在石榴河畔的打撈工作並非一無所獲。譬如，他曾意外地撈上來一塊刻有戰亂新聞的龜*。他是個閒散之人，平時便會以傳播一些逸事來排遣偷竊失手的鬱悶。他説外面亂了，今日國王，明日便是*下厲鬼。對方不理他，他早已習慣。於是，自道：“亂了好，亂世出英雄！”

不同朝代都存在這樣一部分人：他們聆聽未道之言，遵從未頒之令，崇拜未竟之業。所有在他們眼中認為重要的部分都預示着一個大勢。後來，我通過一些殘篇斷章，得知他們的作為，無一倖免地，被斥責為妄言。無可否認，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他們留下了令人深思的契機。我是説，對他們的判斷也是一種史學觀。只是這些妄言，終究無法避免散佚的命運。